拍摄日期是他诊断后的第三个月,她闭眼沉睡,床头柜摆着翻开的旅行杂志。
>我疯了一样联系她,电话接通却是殡仪馆。>工作人员说:“林女士?
她今早带着遗憾走了。”>我冲到她家,书柜最顶层,静静躺着一个骨灰盒,
标签上是相机主人的名字。>旁边散落着她搜集的寻人启事,每张都写着:“顾屿,
你究竟在哪?”---雨下得毫无道理,像天空被撕开了一道口子,浑浊的液体倾泻而下,
粗暴地冲刷着城市。豆大的雨点砸在工作室的卷帘门上,发出沉闷空洞的巨响,
仿佛要把这铁皮砸穿。我放下手里那只刚修复到一半、断裂了龙纹的清代玉簪,
指尖还残留着玉石温润的凉意,却被这突如其来的喧嚣搅得心神不宁。
空气里弥漫着旧木、陈纸和松节油混合的沉闷气味,此刻也被湿漉漉的水汽浸透了。
就在我准备关掉台灯,结束这被暴雨围困的夜晚时,卷帘门被急促地拍响了。
声音短促、慌乱,带着一种不顾一切的穿透力,硬生生盖过了雨声。我皱了皱眉,
这时间点太不寻常了。拉开沉重的卷帘门,一股裹挟着腥气的冷风猛地灌进来,
吹得工作台上的纸张哗啦作响。门口站着一个女人,浑身湿透。
雨水从她散乱贴在额前的黑发上不断淌下,划过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颊。她瘦得厉害,
薄薄的夏季外套湿漉漉地贴在身上,勾勒出单薄得近乎嶙峋的肩胛骨轮廓。
她怀里紧紧抱着一个用塑料袋胡乱包裹了几层的方形物件,双臂环抱的姿态,
如同护着襁褓里的婴儿。雨水顺着她的下巴滴落,砸在门口的水泥地上,溅开小小的水花。
“修相机……”她的声音像是被雨水泡透了,又冷又哑,几乎要散在风里,只有那双眼睛,
深陷在眼窝中,却亮得惊人,直勾勾地穿透雨幕钉在我脸上,“求您,
修好它……多少钱都行。”她几乎是踉跄着被让进来的,带进一股浓重的水汽和寒意。
我递给她一条干燥的旧毛巾,她胡乱地在脸上抹了一把,湿透的头发依旧狼狈地贴在颈侧。
她小心翼翼地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