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第一百零一次调整麦克风角度时，台下已经座无虚席。
"颜老师！"前排穿露肩装的女孩举手，"怎么判断男生是不是海王？"
大屏幕上实时弹幕疯狂滚动：【求撩汉话术】【怎么让crush主动找我】【已买老师新书】。我抿了口无糖美式，舌尖的苦涩让我保持最佳状态。
"记住三点。"我竖起涂着裸色指甲油的手指，"第一，他回消息的速度与温度成反比；第二，他朋友圈出现频率最高的异性永远不是正主；第三..."
我的视线突然被会场最后一排的身影吸引。黑色高定西装，冷白皮在昏暗灯光下依然醒目，此刻正皱眉翻着我的新书《狩猎法则：21天俘获男神》。修长手指停在序言页——那里写着"本书技巧对99%男性有效"。
"第三是什么？"台下催促道。
我收回目光，红唇微扬："第三，真正的高手从不用技巧。"
签售环节，那个男人果然不见了。闺蜜林乔凑过来："看到没？程氏资本的程述，你书上那1%的例外。"
我瞥见留在座位上的《狩猎法则》，书页边角平整得像是从未被翻阅过。翻开扉页，一行钢笔字力透纸背："颜小姐对自己的理论很有信心？"
"赌不赌？"林乔突然抢过书，"三个月内让他主动表白，输的人包对方一年SPA。"
我望着出口处晃动的门帘，咖啡杯在掌心转了圈："三个月太长，七十天足够。"
程述的资料当晚就摊满我的茶几：29岁，剑桥数学系博士，程氏独子，前女友为零，商业版图横跨三个领域。照片里的他总是站在人群边缘，连剪彩时都与礼仪小姐保持半米距离。
"地狱难度啊。"林乔嚼着薯片，"听说去年维密超模在酒会上蹭他手臂，他直接换了西装。"
我放大一张程述的侧脸照，屏幕冷光映着我勾起的嘴角："知道为什么捕兽夹要抹蜂蜜吗？越警惕的猎物，越要用最原始的诱饵。"
第二天，我"偶遇"了程述三次。
早上八点，他常去的健身房。我穿着运动内衣在隔壁跑步，汗珠顺着马甲线滑入腰际，他连余光都没分给我。
中午十二点，他定点用餐的米其林餐厅。我换上丝绸衬衫坐在他对角线位置——这是最容易被注意到的黄金角度。他全程盯着财报，连侍应生上错我的甜点都没发现。
下午五点，程氏大厦地下车库。我踩着七厘米高跟鞋"不小心"扭到脚，跌在他车前盖上。他终于看了我一眼，然后...打电话叫了保安。
"颜老师翻车实录！"林乔在电话里笑出鹅叫，"需要我帮你预约明年SPA吗？"
我揉着脚踝，盯着行车记录仪里程述冷漠的侧脸："他今天看了我0.3秒，比平均值多0.2秒。"撕下脚踝上的假擦伤贴片，"狩猎才刚刚开始。"
第三天，我换了战术。程述晨跑经过咖啡馆时，我正用笔记本电脑处理图表，屏幕上是他最近投资的生物科技公司股价走势图。
"RSI指标超买。"低沉的男声突然在头顶响起。
我假装惊讶抬头，程述的睫毛在晨光中投下细密阴影。他指了指我的屏幕："但MACD金叉，短期还有上涨空间。"
"程总对技术分析也有研究？"我合上电脑，露出专业微笑，"正好请教下布林带收口期的操作策略。"
他目光在我脸上停留了1.5秒——破纪录了。然后说了三天来最长的一句话："颜小姐，你的《狩猎法则》第17页，关于制造共同话题的案例很精彩。"
我的咖啡杯悬在半空。
"不过。"他转身前留下最后一击，"我读的是修订版，你引用的论文数据有误。"
当晚，我烧掉了所有战术笔记。林乔看着我将价值三万的撩汉装备扔进垃圾桶："认输了？"
"知道为什么高段位玩家都讨厌新手教程吗？"我打开电脑，调出程述的学术论文，"因为真正的猎物..."
屏幕蓝光映着我新涂的猩红指甲："值得定制化狩猎方案。"
1 反向狩猎
我盯着电脑屏幕上的邮件通知，手指悬在键盘上方足足十秒。
「致全体员工：程氏资本已完成对星辰MCN的战略投资，程述先生将出任董事会执行董事。——CEO办公室」
林乔的电话在第三声铃响时冲进来："颜夏！你撩汉撩到金主爸爸头上了！"
落地窗倒映着我扭曲的表情。上周董事会上，我还信誓旦旦说程氏资本的投资意向已经黄了。现在想来，当时程述就坐在最后一排，而我正激情讲解如何用"吊桥效应"让用户为知识付费冲动买单。
"慌什么。"我打开衣柜，"执行董事又不管具体业务。"
"但他管预算啊！你下季度那个《恋爱心理学》项目..."
我猛地合上衣柜门。价值八百万的年度企划，汇报PPT第17页还引用了程述批判过的错误数据。
程述入驻公司的第一天，整个楼层弥漫着诡异的香水味。前台Lisa的领口低到违反员工守则，连保洁阿姨都换上了新丝巾。我穿着最保守的烟灰色套装，把《狩猎法则》样书锁进了抽屉。
"颜总监。"CEO在晨会上笑容谄媚，"程总想先了解知识付费板块，由你负责对接。"
电梯镜面映出我僵硬的微笑。程述今天穿了件藏青色衬衫，袖扣是两枚极简的黑玛瑙，身上有淡淡的雪松气息。当电梯停在25楼时，他突然开口：
"颜小姐今天不用RSI指标当话题了？"
我攥紧平板电脑："程总对技术分析感兴趣的话，我可以安排金融事业部..."
"我对这个更感兴趣。"他递来一部手机，屏幕上是我小号微博最新动态：【高段位猎物特征：1.抗拒肢体接触 2.对刻意讨好无感 3.会记住你所有破绽】
血液瞬间冲上耳尖。这个账号只用来记录对程述的观察，粉丝不过百人。
"程总还专门搜我微博？"
"算法推荐。"他迈出电梯，"毕竟颜小姐上周刚在附近人功能里划到我。"
会议室空调突然变得燥热难耐。我全程盯着投影仪镜头，避免与程述有任何视线接触。直到汇报尾声，市场部总监突然提问：
"颜总监的《恋爱心理学》要不要考虑男嘉宾？程总这样的案例就很有代表性..."
所有人都在等程述反应。他慢条斯理地合上笔记本："恐怕不行。"
"程总工作太忙？"CEO赔笑。
"不。"程述的目光落在我发烫的脸上，"我比较想当颜总监的课后作业。"
整层楼的八卦群炸了。我反锁办公室门，给林乔发消息：「赌约取消」
对方秒回：「怕了？」
「他开挂了」我咬牙切齿地打字，「这男人根本知道我在钓他」
手机突然震动，一条陌生号码短信：「课后习题：今晚八点，纠正你书中第89页的归因错误。——1%的例外」
落日余晖透过百叶窗，在我颤抖的手指上投下细密条纹。电脑屏幕还停留在微博界面，最新粉丝列表里多了一个空白头像用户，ID是"HypothesisTester"（假设检验者）。
我打开《狩猎法则》第89页，那章的标题是：《所有抗拒都是伪装——论如何拆解高冷人设》。
窗外华灯初上，玻璃倒映出我逐渐上扬的嘴角。真正的猎手，从来都擅长伪装成猎物。
当晚八点，我素颜出现在程述指定的围棋会所。包厢里只有一盏青瓷台灯，他正在摆一副残局。
"黑先白后。"程述推来棋罐，"颜小姐应该很熟悉以退为进的战术。"
我执黑落子天元："程总用投资人身份接近我，算不算降维打击？"
"纠正一点。"他吃掉我三颗棋子，"是我先收到收购要约，才看到你的狩猎计划。"
棋子啪嗒掉在榻榻米上。所以从健身房相遇开始，猎人猎物关系就颠倒了？
"第17天。"程述突然说，"按照你的计划，今天该'偶然'展示脆弱面。"
他翻开手机相册——我藏在抽屉里的手写攻略，每一页都被拍得清清楚楚。其中一页红笔圈出：【D17 假装胃痛，激发保护欲（备选：淋雨发烧）】
"你翻我办公室？"
"行政部上交的。"他唇角微扬，"有人举报你涉嫌性骚扰。"
我气得差点掀翻棋盘。程述却突然倾身过来，雪松气息瞬间笼罩。他修长的手指擦过我耳垂，摘下一枚纽扣大小的东西。
"录音笔？"我瞪大眼睛。
"测试设备。"他把玩着那个金属物件，"想看看颜总监的'真实反应'。"
血液轰地冲上头顶。过去三周所有自言自语，所有战术复盘，甚至更衣时的...
"放心。"程述仿佛读到我想法，"开关在检测到特定心率才会启动。"他意有所指地停顿，"比如你第一次见我时。"
我抄起棋罐砸过去，却被他扣住手腕按在棋盘上。黑子白子溅落一地，如同我溃不成军的战术。他在我耳边低笑：
"颜老师，你教学生要制造肢体接触的时候，没想过自己会先破防吗？"
月光透过窗棂，在我们交叠的身影间划出明暗交界。我忽然发现他左眼下方有颗极淡的泪痣，在冷白皮肤上像粒小小的瑕疵。
"程述。"我第一次直呼他名字，"你到底想要什么？"
"简单。"他松开我，捡起一枚黑子放在棋盘正中央，"证明你的理论是错的。"
"哪条理论？"
"第136页。"他起身整理袖口，"'所有男性都无法抗拒本能吸引'。"
门关上前，他回头补充："对了，举报信是我让行政部发的。明天记得交检讨书。"
我瘫在散乱的棋局前，手机震动。林乔发来消息：「战况如何？」
我拍下满地狼藉发过去：「他把我将死了」
对方秒回：「你完了，你眼睛在发光」
锁屏界面映出我发亮的眼睛和上扬的嘴角。这局棋，似乎越来越有趣了。
2 危险游戏
我盯着公司OA系统里的处分通知，手指在键盘上敲出一串乱码。
「关于情感事业部总监颜夏的处分决定：经查实，该员工在工作场所存放不当内容笔记本，造成不良影响...」
处分栏明晃晃写着：扣发季度奖金，向董事会提交书面检讨。
"颜总监。"行政部的小张探头进来，"程总让您去他办公室一趟。"
电梯上升的三十秒里，我对着镜面整理衣领。昨晚那枚被程述拆穿的录音笔，此刻正贴在我胸前的第二颗纽扣位置——这次我要让他亲口承认翻我抽屉的违规行为。
程述的临时办公室采光极好，阳光将他轮廓镀上一层金边。他正在批阅文件，钢笔在纸面划出利落的沙沙声。
"检讨书写好了？"他头也不抬地问。
我把文件夹拍在桌上："程总不先解释下偷拍行为？"
"合规检查。"他翻开我的检讨书，眉头微挑，"颜总监的钢笔字很漂亮。"
阳光穿过他睫毛，在检讨书上投下细密阴影。我注意到他指甲修剪得圆润干净，指节处有长期握笔留下的薄茧。
"第42页。"程述突然说，"你预测我会在独处时展现掌控欲。"
我心头一跳。攻略笔记第42页确实写着：「高智商男性在私人空间容易暴露支配倾向，可适当示弱激发其表现欲」。
"程总对我的笔记倒背如流啊？"
他拉开抽屉推来一沓纸——是我社交媒体小号三年来的全部动态打印稿，每一条关于"高冷男神攻略技巧"的微博都被红笔标注。
"颜小姐有没有想过。"程述摘下眼镜，"你所以为的狩猎游戏..."
他忽然起身逼近，我本能后退，腰抵上落地窗。整座城市在我们脚下铺展，而他修长的手指轻点我锁骨处的纽扣："从始至终都是反向实验？"
录音笔被他摘下的瞬间，我抓住他手腕："程总这么关注我，该不是真动心了吧？"
"心动指数3.2。"他垂眸看我泛白的指尖，"刚够触发录音笔的阈值。"
这个变态居然给我的生理反应打分！我抬脚狠踩在他锃亮的皮鞋上，程述闷哼一声，却借势将我困在落地窗与他胸膛之间。
"知道你的理论为什么错吗？"他呼吸喷在我耳畔，"真正的研究者..."
办公室门突然被推开："程总，十点的会...呃..."
财务总监僵在门口。程述从容直起身，而我迅速整理衣领遮住发烫的皮肤。
"会议推迟半小时。"程述面不改色，"我和颜总监在讨论...员工行为规范。"
门关上后，我抓起包包就要走，却被他一句话钉在原地：
"星辰MCN下季度预算削减40%，你的《恋爱心理学》项目首当其冲。"
我猛地转身："凭什么？"
"董事会质疑内容价值观。"他递来一份文件，"除非你能证明这类课程的社会意义。"
文件最后一页附着用户投诉截图，有人称我的课程"助长情感操纵"。而投诉日期，居然是我在健身房"偶遇"程述的第二天。
"你早就计划好了。"我气得发抖，"从投资到入驻，就为了整我？"
程述重新戴上眼镜，镜片后的眼睛深不见底："颜小姐，不是所有男人都会按你的剧本走。"
当晚，我在酒吧灌下第三杯马天尼时，林乔抢走了我的酒杯。
"所以你现在要认输？"
"我在想他动机。"我转动空酒杯，"花几个亿就为打脸一个情感博主？"
林乔突然压低声音："听说程述母亲是心理学教授，专攻PUA受害者心理康复..."
酒杯当啷掉在吧台上。所以他是来替天行道的？
手机突然震动，陌生号码发来定位：「明晚八点，带上你修正后的理论」
附加照片是程述家书房，桌上摊开着我被红笔批注得体无完肤的《狩猎法则》。
"去！"林乔拍桌，"带上针孔摄像头！这变态肯定藏着你不知道的把柄！"
第二天晚上，我站在程述公寓门前，包里装着摄像头和防狼喷雾。开门的程述穿着家居服，金丝眼镜下的眼睛略显疲惫。
书房比想象中凌乱，白板上写满数学公式，茶几堆着心理学专著。我的目光被一本破旧的《依恋障碍临床研究》吸引，作者署名"程雅"——他母亲？
"第188页。"程述递来我的书，"你认为亲密关系可以通过技巧建立。"
我翻开被红笔圈出的段落：「当目标产生情绪波动时，多巴胺会误导其将紧张感误认为心动...」
"这不对？"
"不，很准确。"他摘下眼镜揉鼻梁，"我母亲用二十年证明，人类确实会被生理反应欺骗。"
书柜玻璃映出我们模糊的倒影。我突然意识到，这场博弈早就不止于赌约。
"程述。"我直视他的眼睛，"你到底在测试什么？"
他沉默片刻，从抽屉取出一本笔记本。泛黄的纸页上，稚嫩的笔迹写着：「今天妈妈又带陌生叔叔回家，说我表现好才能吃晚饭」。
"我母亲研究情感操控的受害者。"他声音平静，"同时是最精湛的施虐者。"
我喉咙发紧。笔记本最新一页贴着我的微博截图：【高冷男神攻略进度70%】，旁边是程述锋利笔迹：「实验组A，反操控测试第31天」。
"所以我是你的...实验对象？"
"不。"他忽然靠近，"你是对照组——证明即使知道所有原理，人依然会..."
他的唇在距我毫厘处停住，呼吸灼热："失控。"
我该推开他的。但当他睫毛擦过我脸颊时，我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。这不在任何攻略计划里。
门铃突然响起。程述皱眉去开门，我趁机拍下那本笔记。屏幕上方跳出林乔的消息：「看直播！你上热搜了！」
某八卦大V正在直播爆料：#情感导师颜夏人设崩塌# 屏幕上是我和程述在办公室的暧昧照片，配文「星辰MCN以色换投资实锤」。
程述回来时，我正对着手机发抖。他扫了眼屏幕，突然冷笑："看来我们都被算计了。"
"什么意思？"
"爆料账号的注册邮箱。"他递来平板，"是赵世凯的助理。"
赵世凯——星辰MCN原定投资人，在程述横插一脚后黯然退场。
"现在我们有共同敌人了。"程述摘下眼镜，"要暂时休战吗，颜老师？"
窗外突然电闪雷鸣，暴雨倾盆而下。在雨声掩护下，我伸手勾住他脖颈：
"不如...结盟？"
3 危险同盟
暴雨拍打着落地窗，我盯着程述电脑屏幕上的邮件，手指不自觉地掐进掌心。
「爆料后续材料已备妥，包括颜夏与多位学员的私聊记录（经剪辑），明早九点发布。——致赵总」
"赵世凯比我想的还下作。"程述合上笔记本，金丝眼镜反射着冷光，"他连你三年前建议学员冷处理男友的聊天记录都翻出来了。"
雷声轰鸣中，我数着玻璃上的雨痕："所以现在怎么办？等着被全网骂海后？"
程述突然摘下眼镜。没了镜片阻隔，他的眼睛在台灯下呈现出罕见的琥珀色："颜小姐，你教了那么多撩汉技巧..."
他倾身过来，雪松气息瞬间将我包围："就没学过怎么应付公关危机？"
"我的专业是制造绯闻，不是解决它。"我往后仰，后颈贴上冰凉的皮质沙发，"除非程总想假戏真做？"
程述的指尖划过我锁骨，激起一阵战栗："假到什么程度？"
手机突然在包里震动。林乔发来的直播链接里，我的微博评论区已经沦陷：【骗子】【退钱】【原来课程都是睡出来的】。最刺眼的是一条热评：【这种女人就该被程氏太子爷玩死】
"看来我们别无选择。"我按下关机键，"程总打算怎么演这场戏？"
"很简单。"程述从茶几抽屉取出一个丝绒盒子，"把狩猎游戏变成官宣现场。"
盒子里是对戒，内圈刻着今天的日期。
我挑起眉毛："程总随身备着婚戒？"
"今早才买的。"他拿出男戒套在自己无名指，"赵世凯爆料前两小时，我的内线就收到了风声。"
闪电照亮他棱角分明的侧脸。我突然意识到，这场博弈里，我和赵世凯可能都是棋子。
"戒指我戴。"我推开盒子，"但条件是把《恋爱心理学》项目预算恢复到120%。"
程述低笑出声："颜总监这时候还想着谈条件？"他突然捏住我下巴，"行啊，每维持一天情侣关系，预算增加5%。"
"成交。"
当夜，程氏集团官微发布声明：【我司执行董事程述与颜夏女士正在认真交往，所谓"权色交易"纯属造谣，已启动法律程序】。配图是两只交握的手，对戒闪闪发光。
林乔的电话在声明发布三分钟后炸进来："你他妈玩真的？！"
"假的。"我咬着皮筋扎头发，"程述书房有本《依恋障碍研究》，作者是他妈。这变态拿我当对照组实验呢。"
"那你还..."
"预算每天涨5%。"我对着镜子涂口红，"而且赵世凯手里那些剪辑过的聊天记录，只有程述能帮我公关掉。"
门铃响起。程述站在门外，手里拿着两杯咖啡："未婚妻，该去公司演戏了。"
星辰MCN大厅挤满记者。程述搂着我的腰出现时，闪光灯几乎晃瞎人眼。我下意识往他怀里躲，这个动作引来一阵起哄声。
"颜总监！"有记者大喊，"您《狩猎法则》里的技巧都用过程总吗？"
程述接过话筒："这个问题..."他突然低头在我耳边说了句什么，我瞬间耳尖发红的样子被拍个正着，"...还是留给我们私底下交流。"
全场哄笑。我偷偷掐他后腰，却被他扣住手指举到镜头前："下周颜总监的新课《双向奔赴心理学》上线，欢迎大家监督——看我是不是真的很难追。"
这场表演堪称完美。直到会后，我在洗手间隔间里刷到程述小号点赞的微博：【实验观察：社会认同对依恋形成的影响显著】。
镜子里的我妆容精致，无名指上的戒指却像个笑话。我用力拧开水龙头，冷水冲过手腕时，隔间门突然被推开。
"躲这儿哭？"赵世凯的助理Lisa倚在洗手台边，"程总知道你为了项目预算卖身吗？"
我关上水龙头："Lisa，你香水味熏到我了。"
"别得意太早。"她甩下一张房卡，"赵总在君悦2806等你，否则明天曝光的就不只是聊天记录了。"
我捡起房卡，在手里转了个圈："告诉赵总..."突然拽住她衣领按在墙上，"我男朋友脾气不太好。"
Lisa脸色煞白地逃走后，我从她外套顺走的手机嗡嗡震动。屏幕上跳出一条消息：「监控已装好，确定颜夏会单独赴约？」
"未婚妻？"程述的声音从门外传来，"董事会要合影。"
我把顺来的手机塞进他西装口袋："赵世凯在君悦2806装了监控，等着拍我单独赴约。"
程述眼神骤冷："你打算怎么做？"
"将计就计。"我踮脚整理他领带，"不过需要程总配合演场捉奸戏码。"
当晚十点，君悦酒店2806房门被踹开时，赵世凯正穿着浴袍品红酒。程述带着警察冲进来的瞬间，我迅速扯乱头发，把红酒泼在自己领口。
"颜颜！"我闺蜜林乔举着手机直播，"你没事吧？这老色鬼对你做什么了？！"
赵世凯的胖脸涨成猪肝色："你、你们设局！"
"设局？"程述亮出赵世凯助理的手机，"赵总指使下属跟踪、威胁女性，证据确凿。"
直播间人数瞬间突破十万。当警察给赵世凯戴上手铐时，程述突然单膝跪地："抱歉用这种方式求婚。"他掏出另一枚钻戒，"颜夏，愿意嫁给我吗？"
我瞪大眼睛。这不在剧本里！但满屏的【嫁给他】和疯狂上涨的直播间人数让我不得不伸手："...愿意。"
回程车上，我摘掉戒指扔给程述："加戏不打招呼？"
"临时调整。"他打开平板，"《双向奔赴心理学》预约人数破百万了，你的项目预算..."
"程述。"我打断他，"你母亲那本笔记最后写着什么？"
车内突然安静。程述的手指悬在平板上方，骨节微微发白。
"写着..."他声音罕见的低沉，"'儿子，永远不要相信那些说爱你的人'。"
路灯忽明忽暗地掠过他的侧脸。那一刻我忽然看清了，这个设下层层实验的男人，自己才是最大的实验品。
"戒指还我。"我突然说。
程述挑眉："戏演完了。"
"不是演戏。"我拿过戒指重新戴上，"预算每天涨5%，你答应的。"
他眸色转深："颜夏，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？"
"意味着..."我凑近他耳边，"你的对照组要变成干预组了，程教授。"
车驶入隧道，黑暗里我感觉到程述的呼吸骤然加重。当光明重新降临，他扣住我的后颈，吻了下来。
这个吻与之前所有表演都不同，带着不容抗拒的侵略性。分开时，他拇指擦过我红肿的唇瓣：
"实验记录：第47天，目标出现预期外反应。"
我舔了舔唇角："纠正一下，是猎人开始反扑了。"
4 反客为主
我盯着微博热搜榜，指尖在手机边缘敲出不安的节奏。
#程述求婚颜夏# 爆
#双向奔赴心理学# 热
#赵世凯被捕# 新
浴室水声戛然而止。程述擦着头发走出来，水珠顺着腹肌滑入浴巾边缘。我强迫自己移开视线："你买的第三条热搜？"
"自然流量。"他丢开毛巾，拿起床头柜上的金丝眼镜，"赵氏股价今早跌停，董事会刚通过你的项目追加预算。"
阳光透过纱帘在他背上投下条纹状的阴影。我注意到他肩胛处有道淡色疤痕，形状像个月牙。
"看够了吗？"程述突然转身。
"在研究样本。"我晃了晃手机，"你小号刚发的微博很有意思——'实验组出现情感投射迹象'。"
他系衬衫纽扣的手指顿了顿："颜总监偷看我微博？"
"未婚妻的事，能叫偷看吗？"我赤脚踩上地毯，故意让睡裙肩带滑落，"程教授昨晚亲口说的，'要增加对照组互动频率'..."
程述的呼吸明显乱了半拍。他伸手扶正我肩带，指尖温度烫得惊人："今天要去见我妈。"
我僵在原地："什么？"
"程雅女士，剑桥心理学荣誉教授。"他递来一份文件，"昨天她看到直播，要求今晚七点共进晚餐。"
文件是程雅的学术简历，最后一栏写着「主要研究方向：病态依恋与情感操控」。
"你妈该不会..."我喉咙发紧，"把我当研究对象吧？"
程述系领带的手势优雅从容："巧了，她刚立项的课题就叫《网红情感导师的行为模式分析》。"
我抄起枕头砸过去，却被他凌空抓住手腕。晨光中，他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阴影："害怕了？"
"程述。"我直视他的眼睛，"我们这场戏要演到什么时候？"
他松开我，从公文包取出份合同：「战略合作协议」几个大字刺得我眼睛发疼。
"三个月后自动解除。"程述推来钢笔，"期间所有公开场合保持情侣关系，私下互不干涉。"
我翻到违约金那页——八位数，足够让我破产三次。
"补充条款。"我划掉"私下互不干涉"，改成"每周至少两次约会"，"既然是研究，总要收集点亲密行为数据？"
程述镜片后的眼睛眯起："颜总监想假戏真做？"
"不。"我签下名字，"是想看看程教授的定力有没有自己吹的那么强。"
程雅的公寓位于市中心顶层，装修得像心理咨询室。每面墙都嵌着单向玻璃，餐桌摆在正中央，活像个观察台。
"久仰颜小姐大名。"她递来的红茶氤氲着苦香，"我拜读过你的《狩猎法则》。"
我后背渗出冷汗。程雅的眼睛和程述如出一辙，却像X光机般令人无所遁形。
"妈。"程述切开牛排，"我们不是来接受审讯的。"
"当然。"程雅微笑，"我只是好奇，颜小姐书里写的'吊桥效应'..."她突然用叉子敲响酒杯。
阳台玻璃门猛地打开，一个穿白大褂的男人推着心率监测仪进来，电极片直接贴在我手腕上。
"现在。"程雅按下遥控器，落地窗瞬间变成投影屏，播放起程述向我"求婚"的视频，"颜小姐当时真实心率是多少？"
仪器发出尖锐鸣叫。我盯着屏幕上自己通红的脸，心率直奔120。
"有意思。"程雅记录数据，"理论上你知道这是表演，不该有生理反应。"
程述突然摔了餐刀："够了！"
满室寂静中，监测仪的声音格外刺耳。程雅挑眉："儿子，你的心率也超标了。"
回程车上，我揉着手腕上的电极片压痕："你妈平时都这么...硬核？"
"她诊断过的人格障碍患者比你粉丝还多。"程述扯开领带，"十岁那年我发烧说胡话，她第一反应是记录我的谵妄内容发期刊。"
路灯在他轮廓上投下斑驳光影。我鬼使神差地伸手，指尖刚触到他眉心那道皱褶，就被捉住手腕。
"第52天。"程述声音沙哑，"颜总监越界了。"
"是第53天。"我纠正，"而且越界的是你——刚才你妈播放视频时，你看了我十七次。"
程述猛地踩下刹车。后方车辆喇叭声此起彼伏，而他扣住我后颈的力道大得发疼。
"知道我在研究什么吗？"他气息灼热，"不是你会不会爱上我..."拇指重重碾过我下唇，"是我会不会失控。"
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。林乔发来的链接里，赵世凯取保候审的消息赫然在目。配图是他站在法院门口，阴鸷地盯着镜头。
"游戏升级了。"我熄灭屏幕，"赵世凯出来后第一个要报复的就是我们。"
程述重新发动车子，嘴角勾起危险的弧度："正合我意。"
当晚，程氏集团发布公告：任命颜夏为旗下新成立的"亲密关系研究所"负责人，直接向程述汇报。公告照片里，程述正从我身后俯身指导文件签字，姿态亲昵得恰到好处。
"明天开始。"他把我困在办公桌前，"每天下班后留两小时，配合我的研究。"
我转着钢笔："什么研究？"
程述抽走钢笔，在日程表上龙飞凤舞地写字："《论颜夏的微表情与心率变化的相关性》"笔尖突然戳破纸张，"尤其是...我碰你的时候。"
窗外华灯初上，玻璃映出我们重叠的身影。我仰头看他镜片上自己的倒影："程教授，你确定这是研究？"
"当然。"他低头靠近，"严谨的科学实验。"
就在这时，办公室门被猛地推开。程雅站在门口，手里拿着份文件："儿子，你的实验设计有个致命漏洞..."
她的目光落在我凌乱的衣领上，突然笑了："啊，看来已经变成参与式观察了。"
5 假戏真情
程雅手中的文件啪地掉在地上。
我迅速从程述怀里挣脱出来，衬衫纽扣崩开一颗，滚到她锃亮的皮鞋前。
"看来我打扰了重要数据收集？"程雅弯腰捡起文件，指甲上的裸色甲油在灯光下泛着珍珠光泽，"不过儿子，你的实验设计漏了关键变量。"
程述挡在我前面："什么变量？"
"你自己。"程雅推了推金丝眼镜，"当观察者成为参与者，数据还可靠吗？"
办公室突然安静得可怕。中央空调的出风口嘶嘶作响，我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的心率监测手环正在疯狂闪烁——程述今早非要我戴上的。
程雅的目光落在我手腕上："心率128，瞳孔放大，手指轻微震颤。"她突然笑了，"典型的恐惧反应混合性兴奋，颜小姐现在很矛盾啊？"
"妈。"程述声音冷得像冰，"这是我和颜夏的事。"
"当然。"程雅把文件放在桌上，"不过作为伦理委员会成员，我建议你重新评估研究风险。"她意有所指地看了眼我的手环，"尤其是当研究对象开始影响研究者的时候。"
门关上后，程述一拳砸在办公桌上。我从未见过他这样失态，金丝眼镜歪在一边，领带松散地挂在脖子上。
"程述..."我伸手想碰他，却被他躲开。
"实验暂停。"他背对着我整理领带，"明天起你调去新成立的用户研究院，我们..."
"你他妈敢！"我抓起他桌上的咖啡杯砸向墙壁，褐色的液体溅在米色墙纸上，像干涸的血迹，"把我当实验品玩了两个月，现在想抽身而退？"
程述缓缓转身，镜片后的眼睛通红："那你想怎样？"
"我要真相。"我扯下手环摔在他胸口，"你到底是来报复我的，还是报复你妈的？或者..."手环落地发出清脆声响，"你连自己都骗过去了？"
窗外突然电闪雷鸣。雨点噼里啪啦打在玻璃上，模糊了整个城市的灯光。程述站在明暗交界处，喉结滚动了几下：
"十九岁那年，我发现母亲用我的童年日记发表论文。"他声音平静得可怕，"从那时起，我决定证明一件事——人类的情感可以被量化，所谓的爱情不过是多巴胺和血清素的组合把戏。"
闪电照亮他苍白的脸："然后我看到了你的书。"
我膝盖发软，不得不扶住办公桌。原来我引以为傲的《狩猎法则》，在他眼里不过是又一份待拆穿的数据报告。
"现在你得到答案了？"我听见自己嘶哑的声音。
程述摘下眼镜，露出我从未见过的脆弱表情："我得到了更糟的结果。"
他走向落地窗，雨水在玻璃上蜿蜒而下，像一道道透明的伤痕。
"实验第61天，对照组心率变异率与实验组无显著差异。"他苦笑，"通俗地说，颜夏，我们他妈的互相干扰了。"
雨声淹没了我的呼吸。我走向他，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。当我的手贴上他后背时，感受到一阵剧烈的颤抖。
"程述。"我扳过他的脸，"看着我。"
他的睫毛湿漉漉的，不知是雨水还是别的什么。我踮脚吻上去时，尝到了咸涩的味道。
"数据会说谎。"我抵着他的唇说，"但你的心跳不会。"
程述突然扣住我的后脑勺加深这个吻，力道大得几乎让我窒息。当我们气喘吁吁地分开时，办公室门再次被推开。
"抱歉打扰。"林乔举着手机僵在门口，"但你们得看看这个..."
屏幕上是赵世凯的新闻发布会。他坐在轮椅上——据说取保候审期间遭遇了"意外"——正声泪俱下地控诉："程述利用资本力量打压竞争对手，还胁迫颜夏配合演出..."
画面切到我被剪辑过的音频："程述就是个变态，我恨不得杀了他..."
"直播！"林乔切换页面，#程述控制狂#已经冲上热搜，"他买通了平台，所有删帖请求都被驳回！"
程述的表情恢复了惯常的冷静。他拿起座机："法务部，准备起诉书。公关部，三分钟后视频会议。"
挂断电话，他看向我："你有两个选择。第一，立刻发声明与我切割，我保证..."
"第二呢？"我打断他。
程述的眼神突然变得柔软："跟我回家，打场硬仗。"
我拿起他的手机，对着我们交握的手拍了张照片："发微博吧，未婚夫。"
当晚，我的手机被各种消息轰炸。程述在书房通宵开会，而我蜷在客厅沙发上看恶评如潮的微博。凌晨三点，一条私信突然弹出：
「颜小姐，想知道程家真正的秘密吗？明天下午三点，梧桐咖啡馆。——一个朋友」
我正要删除，对方又发来一张照片——年轻的程雅站在法庭证人席，而被告席上的男人，竟有几分我的模样。
"睡不着？"程述的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。他手里端着两杯热牛奶，眼下挂着明显的青黑。
我把手机屏幕转向他："这男人是谁？"
玻璃杯砸在地毯上，奶渍溅上他的居家裤。程述夺过手机，手指在屏幕上收紧到发白。
"我父亲。"他声音嘶哑，"而这张照片拍摄于他'自杀'前一天。"
我浑身发冷："他和我..."
"他是你父亲的辩护律师。"程述深吸一口气，"二十年前，你父亲发现赵氏集团走私证据后，第一时间联系了他。然后..."
"两人在同一天'自杀'了。"我接上他的话，胃里翻江倒海，"所以你接近我，是为了..."
"一开始是。"程述跪在沙发前，双手捧住我的脸，"但现在..."
他的吻落在我颤抖的眼皮上，然后是鼻尖，最后停在唇边："现在我只想保护你，远离这些肮脏的秘密。"
窗外泛起鱼肚白。晨光中，我看着他疲惫的眼睛："明天我去见那个神秘人。"
"不行！"
"程述。"我抚平他紧皱的眉头，"猎人最擅长的，就是伪装成猎物。"
他猛地抱住我，力道大得肋骨发疼。我听见他心跳如雷，一声声砸在耳膜上：砰、砰、砰。
没有仪器，我也知道这数据意味着什么。
6 真相陷阱
梧桐咖啡馆的角落座位光线昏暗。我第三次看表时，对面椅子终于被拉开。
"久等了。"穿米色风衣的女人摘下墨镜，"我是程雅的研究助理苏雯。"
我搅拌咖啡的手一顿——这就是程述说过的，他母亲最信任的助手？
"照片怎么回事？"我直奔主题。
苏雯从公文袋取出档案："二十年前，你父亲和程律师调查赵氏集团时，发现程雅博士参与了一项非法研究。"
她推来一张泛黄的照片：程雅站在实验室里，而手术台上躺着个熟悉的身影——赵世凯。
"赵总是第一个实验体。"苏雯压低声音，"程博士研发的情感操控术在他身上效果惊人，所以赵氏一直资助她的研究。"
我胃部一阵绞痛："那我父亲..."
"发现了真相，准备举报。"苏雯眼神闪烁，"程律师是你父亲同学，主动担任辩护人。但他们低估了程博士的...保护欲。"
档案最后一页是两份死亡证明，死亡原因栏都写着"自杀"，但尸体照片上，两个男人手腕都有相同的针孔痕迹。
"程述知道这些吗？"
"他知道父亲'自杀'，但不知道原因。"苏雯突然抓住我的手，"颜小姐，程博士现在的研究对象是你们俩！她想知道情感操控术能否被真爱破解！"
咖啡杯从我手中滑落。所有碎片突然拼合——程述的抗拒、程雅的观察、那些莫名其妙的心率监测...
"为什么告诉我这些？"
"因为..."苏雯的指甲陷进我皮肤，"我也曾是实验体。"
她撩起袖口，露出手腕内侧密密麻麻的针眼："程博士最新的药剂，能让人把服从误认为爱情。"
手机突然震动。程述发来定位：「赵世凯的人跟踪你，别动，我来接你」
我抬头，苏雯已经不见踪影，桌上只剩一张纸条：「药剂代号L-520，程述书房保险箱」
推开家门时，程述正对着保险箱发呆。听见动静，他猛地转身，手里拿着一支蓝色药剂。
"你..."我们同时开口。
"你先说。"他神色复杂地看着我。
我亮出苏雯给的纸条："这是真的吗？"
程述的指尖抚过药剂标签："L-520，母亲毕生心血。"他苦笑，"知道为什么叫这个吗？"
我摇头。
"520是中文'我爱你'的谐音。"他拧开药剂瓶，"L代表Lie——谎言。"
刺鼻的酒精味弥漫开来。程述突然将药剂凑近我鼻尖："闻闻看。"
我本能后退，却被他扣住手腕："怕了？"
"程述！"
"这是生理盐水。"他倒转瓶口，液体滴在地毯上，"我上周调包的。"
我腿一软，跌坐在沙发上："你早知道你母亲..."
"怀疑而已。"程述单膝跪地与我平视，"直到发现她在记录我们的生理数据。"他拿出手机，屏幕上是一段监控——程雅深夜潜入我们家，取走心率手环的数据卡。
"所以苏雯..."
"母亲的棋子。"程述冷笑，"故意引你去咖啡馆，好让赵世凯的人盯上你。"
我脑中闪过苏雯手腕的针孔："可她身上的伤..."
"自残。"程述点开另一段视频，"她是我母亲最忠诚的实验体，负责筛选合适的受试者。"画面里苏雯正往自己手臂注射不明液体，"包括赵世凯。"
窗外暮色四合。我凝视着程述疲惫的眼睛："现在怎么办？"
"收网。"他拉开抽屉，取出一叠文件，"这些是赵氏集团走私和母亲非法实验的证据。"手指抚过我眼下青黑，"但需要你配合演最后一场戏。"
我翻看文件，呼吸逐渐急促——程雅不仅参与了走私，还利用药物控制赵世凯等人为她卖命。而我父亲和程父，正是因为接近真相才被灭口。
"什么戏？"
程述凑近我耳边，温热呼吸激起一阵战栗："假装被药剂控制，套取母亲的口供。"
"太危险了！如果她发现..."
"不会。"他捧起我的脸，"因为我也会'中招'。"拇指摩挲我颤抖的唇瓣，"她最想看到的，就是我们变成互相憎恨的傀儡。"
我攥紧他衬衫前襟："程述，你确定要这么做？"
"二十年来，我每天夜里都听见父亲在书房踱步的声音。"他额头抵住我的，"现在我知道他为什么睡不着了。"
月光透过纱帘，在我们交握的手上投下斑驳光影。我注视着他睫毛下的阴影，突然明白这场博弈早已超出实验范畴。
"好。"我吻了吻他掌心，"但有个条件。"
"嗯？"
"无论真假..."我声音发颤，"最后那场戏，你得对我说句'我爱你'。"
程述的瞳孔骤然收缩。下一秒，他把我压倒在沙发上，吻得近乎凶狠："现在这句是真的。"
药剂注射是在程雅实验室进行的。她戴着橡胶手套，笑容温和得像在给学生上课："很快就不疼了。"
针头刺入静脉的瞬间，程述在背后捏了捏我的手指。按照计划，我们会先假装昏迷，等程雅放松警惕时套话。
但变故来得太快。
"别装了。"程雅突然摘下手套，"L-520真正的效果是增强服从性，不是致昏。"她按下录音笔，"儿子，问颜小姐一个问题。"
程述的身体猛地僵直："你...接近我是为了什么？"
我惊恐地发现自己的嘴巴不受控制地张开："报复...和项目预算..."
"看。"程雅轻笑，"这才是真相。"
程述的脸色惨白如纸。我想尖叫，想解释那只是计划的一部分，但药物让我像人偶般僵在原地。
"现在，颜小姐。"程雅俯身看我，"说你恨程述。"
"我..."喉咙像被无形的手扼住，"我恨..."
程述突然暴起，打翻整排药剂架："够了！"
蓝色液体在地上蔓延。程雅不慌不忙地按下警报器："真遗憾，我本来想看看真爱能不能抗住药效..."
门被撞开的瞬间，程述将我护在身后。但冲进来的不是保安，而是警察。
"程雅女士。"为首的警官亮出逮捕令，"你涉嫌多起谋杀和非法人体实验。"
程雅的笑容终于出现裂痕。她看向苏雯，后者从警察身后走出来，摘下录音笔："抱歉博士，我是卧底。"
原来苏雯是警方潜伏多年的侦查员。当警察给程雅戴上手铐时，她突然回头："儿子，你以为赢了吗？"诡异的笑容在脸上蔓延，"L-520的药效...可是永久的。"
回程车上，我缩在副驾驶瑟瑟发抖。程述不断看我侧脸："哪里不舒服？"
"程述。"我听见自己机械的声音，"协议...三个月到期了。"
他急刹车停在路边："你说什么？"
"我们的合约。"每个字都像刀割，"该结束了。"
程述的脸色瞬间惨白。他颤抖的手抚上我脸颊："是药效...还是你真这么想？"
我该说实话的。但残留的药物控制着我的舌头："从来...只是交易。"
程述一拳砸在方向盘上。喇叭声刺破夜空，掩盖了他哽咽的声音："好...如你所愿。"
当晚，我收拾行李离开公寓。程述站在落地窗前一动不动，背影凝固成一座雕像。
门关上的瞬间，我摸出口袋里苏雯偷偷塞来的解药。她说过，药效会在72小时后完全消退。
而那时，程述应该已经召开新闻发布会，宣布我们的"分手"。
我抹了把脸，发现掌心全是泪水。多讽刺啊，最后这场戏，我们演得比任何时候都真。
7
我蜷缩在林乔家的沙发上，盯着电视里程述的新闻发布会。三天了，L-520的药效终于褪去，可我的眼泪却像坏了闸的水龙头。
"程总，请问分手原因是什么？"记者举着话筒追问。
镜头里的程述西装笔挺，金丝眼镜后的眼睛却布满血丝。他喉结滚动了几下："颜夏女士与我..."
我猛地关掉电视。手机屏幕上还停留着他昨晚发的短信：「药效解除了吗？」我没回，因为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场荒唐的"分手"。
"喂！"林乔把解药和水塞给我，"苏雯刚来电话，说程雅认罪了，但咬定L-520没有解药。"
我摩挲着药瓶上的标签："所以她儿子现在以为..."
"以为你对他说的每句情话都是药物作用。"林乔翻了个白眼，"包括那句'我爱你'。"
窗外突然传来引擎轰鸣。我扒开窗帘，看见程述的迈巴赫停在楼下，几个记者正举着相机围上去。
"糟了！"林乔拽起我，"走后门！"
我们刚冲到消防通道，就听见电梯"叮"的一声。程述的脚步声像催命鼓点，每一步都踩在我心跳上。
"颜夏！"他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，"我知道你在里面！"
我死死捂住嘴。透过猫眼，看见程述手里攥着个熟悉的蓝瓶子——是L-520的原液！
"你不出来是吧？"他突然拧开瓶盖，"那我喝下去，看看会不会变得和你一样绝情！"
"疯了？！"我拉开门冲出去，"那是毒药！"
程述迅速把瓶子举高。他瘦了一大圈，领带松松垮垮地挂着，身上有浓重的咖啡味和烟味。
"终于肯见我了？"他红着眼睛笑，"药效过了？"
我伸手去抢瓶子："程述你幼稚不幼稚！"
"不及你。"他轻松制住我的手腕，"用我的药骗我的吻，还骗走我..."
我突然吻住他。程述僵在原地，瓶子掉在地上，蓝色液体渗进地毯。
"最后这句没吃药。"我贴着他的唇说，"我爱你，程述。"
他的手臂猛地收紧，力道大得我肋骨发疼。记者们的闪光灯在楼梯间亮成一片，但程述的吻铺天盖地落下来，像要把这三天错过的都补回来。
"咳咳！"林乔在背后猛咳，"要腻回家腻！"
程述直接把我扛上肩头。进电梯时，我捶他后背："放我下来！"
"不放。"他拍了下我屁股，"这辈子都不放。"
当晚，程氏集团官微更新：【前情提要都是节目效果，颜夏女士的新课《真爱免疫学》下周上线】。配图是程述书房里，我坐在他腿上改教案的照片。
网友热评第一：【所以L-520是新型营销手段？】程述亲自回复：【不，是我老婆研发的真爱检测器】
三个月后，程雅被判无期徒刑。开庭那天，程述在被告席上放了一本《狩猎法则》，扉页写着：「妈，你漏算了最重要的变量——真爱无解。」
回家的车上，我摸着微微隆起的小腹："程教授，现在能告诉我为什么选我当研究对象了吗？"
程述单手开车，另一只手与我十指相扣："还记得七年前剑桥的学术酒会吗？有个中国留学生把红酒泼我身上..."
记忆突然闪回——那时我陪导师参加交流会，不小心撞到个冷脸学长。他非但没生气，还帮我解了道统计题。
"那是你？！"
"你当时说..."程述模仿我的语气，"'学长，像你这种高智商帅哥，肯定很难追吧？'"
夕阳透过车窗，在他含笑的眼角镀上金边。我忽然明白，这场狩猎游戏里，我们早就是互为猎物的关系。
"所以..."我晃了晃婚戒，"谁俘获了谁？"
程述将车停在民政局前："进去换个新版结婚证就知道了。"
"为什么？"
他吻着我无名指上的戒痕："上次那本是合约，这次..."掌心轻轻覆在我腹部，"是永恒。"
更新时间：2025-07-07 07:39:30